1999年快到7月份的时候,邢台这边儿发生了一件大事儿。代哥帮上官林把他那多年的大仇给报了,上官林心里头压了六七年的大石头,总算是落了地。上官林对代哥这个弟弟,那是真认可,觉得代哥这人,做事儿地道,俩人也合得来,都是实心实意的。
上官林这人讲究,他拿起电话又给王兵打了个电话,电话一接通,他就喊道:“喂,兵哥,我是林子。”
“林子啊,咋啦?”王兵问。
“兵哥,我跟你说,代哥这个老弟,我是真打心眼里认可了。以后不管代哥有啥事儿,大事小事,只要他找我上官林,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给他办了。”上官林认真地说。
王兵笑了笑:“那行啊,加代这人确实不错,你们以后好好相处。这事儿也不用特意跟我说,你对他好就行了。”
“哥,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,这个弟弟我认定了,以后是要处一辈子的。”上官林强调道。
“行行行,你俩好好处吧,这事儿我知道了。”王兵说。
上官林是真认可代哥了。后来代哥从深圳回北京,要走的那天,特意给上官林打了个电话:“喂,林哥,我在这边儿也待了好几天了,北京那边儿还有好多事儿等着我处理,兄弟啥的,还有生意上的事儿,我得赶紧回去了。”
上官林一听就急了:“代弟,咱俩这才刚认识没多久,你来到深圳也没几天,是不是哥哪儿招待不周了?你再待几天,咱俩好好喝几杯。”
代哥笑了笑:“哥,我真有事儿得回去。深圳也是我的家,不存在招待不周啥的。咱兄弟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,这次就先这样吧。”
上官林一听,也不再挽留:“行,那哥就不留你了。以后有啥事儿,大事小事,你找林哥,林哥肯定给你办了。”
代哥也爽快:“行,林哥,啥也不说了,下次有机会我再回来找你。”
“好嘞,兄弟,一路顺风啊!”上官林说。
代哥在深圳这边儿确实也待了好几天了,江林他们这些兄弟也都看出来,代哥的心思没在这儿,北京那边儿事儿多,该回去就回去吧。在那儿整天也没啥正经事儿可做。
代哥赶紧吩咐王瑞订第二天的机票。王瑞、马三、丁建、大鹏他们几个,加上代哥,一共五个人,第二天就坐着飞机直接飞回北京了。
咱们今天的故事算是正式拉开序幕了,不过主角可不是代哥,那是谁呢?得从哈尔滨的满立柱讲起。满立柱这家伙,之前跟焦元楠有过节,后来代哥出面给摆平了,俩人就成铁哥们儿了。
满立柱不是有个三姐嘛,在北京叫龙玉珍。满立柱在北京的很多事情都是龙玉珍罩着的。不过龙玉珍刚开始在北京也挺不容易的,最开始开了家饭店,还兼营海鲜。后来好不容易挣了点钱,她老公却拿着钱跑了,俩人一生气,彻底分了,离了婚,也没留下个孩子。
后来龙玉珍一步步地打拼,刚开始摆了个小摊儿,慢慢地接触的人脉也广了。她开始倒腾一些名牌货,确实挣了不少钱。那时候九几年,她在河北邢台还整了一块儿地皮。那时候做动迁、拆迁、棚户区改造这些工程,只要谁拿到手了,那简直就是捡钱,利润能翻几倍。
龙玉珍当年花了6000万,把那块儿地皮给拿下来了。在河北邢台,你要是没关系、没背景,想干点啥那可能吗?龙玉珍在邢台桥东区搞开发,当地拆迁组组长姓马,土地局的人你也得打点好关系。有一天,这个马组长又给龙玉珍打电话了:“喂,龙经理啊,我是你马哥。”
“马哥,你给我打电话有啥事儿啊?”龙玉珍问。
“电话里说不清楚,玉珍,你来邢台一趟吧,这事儿我得当面跟你说。”马组长说。
“马哥,咱俩都老朋友了,有啥话不能电话里说的?你就直说吧。”龙玉珍说。
“玉珍,电话里我实在说不出口,你还是过来一趟吧。”马组长坚持道。“嘿,龙妹子,这地儿离得不远,你直接上我单位来找我,咱俩当面唠,行不?”
“成,马哥,我这就动身,往你那赶。”
“好嘞,等你啊。”
龙玉珍心里直犯嘀咕,心想咱俩平时也没啥交集啊,除了那块地皮的事儿,还有啥要紧事儿得当面说?
她招呼司机,一路风驰电掣往河北邢台赶,过了石家庄,邢台就到了。到了单位,直奔马哥的办公室,往那儿一坐,心里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“马哥,有啥事儿你就直说,咱俩之间还用藏着掖着吗?”
马哥叹了口气,说:“龙妹子,这事儿吧,我难开口啊。上头有人给我施压,说有个叫陈光耀的,你知道吧?在邢台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,马上就要升省代了。他放出话来,说这地皮他不让你干了,他要接手。马哥我劝你,这人咱惹不起,你要是能退一步,就让给他算了。”
龙玉珍一听,眉头就皱起来了:“马哥,这可不行啊!这块地皮我费了多大劲儿才拿到的,怎么能说让就让呢?”
马哥又劝道:“龙妹子,我是真心为你好。陈光耀在当地势力大,我虽然看不惯他,但咱也得认清现实啊。上头说了,这地皮要是从我手里丢了,我这饭碗也就砸了。你看能不能……”
龙玉珍打断了他:“马哥,这事儿跟差不差钱没关系。我不能因为他有权有势就怕了他。我还没开始干呢,就让我放弃?那不可能!他要真有能耐,咱就较量较量。真到了我斗不过他的那一天,我心甘情愿认输。但现在你让我放手,那绝对不可能!”“你自己琢磨琢磨吧,马哥我也不多啰嗦了。你俩都有这个能耐,谁能把那块地皮搞定,我就和谁联手,和谁签合同。至于你和光耀之间的那些纠葛,我就不掺和了。”
“行,那我就自己处理。找人脉还是托关系,咱都不含糊。那我先撤了。”
“好嘞,你慢点开车回去啊。”
龙玉珍从办公室出来,一屁股坐进车里。司机见状,问道:“龙总,咋了?看您这脸色……”
“别提了,你往北京方向开,开慢点,我得打个电话。”
拿起手机,她想起了满立柱:“柱子,在哪呢?”
“三姐,咋啦?”
“你现在在哪儿晃悠呢?”
“我在哈尔滨呢,没事,和几个哥们儿喝酒呢。姐,有事啊?”
“姐在河北邢台弄了个生意,一块地皮,结果被人欺负了。”
“啥?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你?活腻了!”
“具体是谁我还不太清楚,但他们有市代的背景,不让我插手这块地皮。就算我能插手,也不会让我好过。你看这事咋办?”
“姐,你的意思呢?”
“你找几个兄弟过来,帮我撑撑场面。如果需要动手,咱就干他们一票。要是用不着动手,你就过来陪姐待阵子。”
“姐,咱报警呢?”
“柱子,你咋也变得这么胆小了?姐以前咋帮你的?现在跟我说这话。”
“不是,姐,我这不是求稳嘛。你要人手,我马上召集兄弟过去,最快明天中午就能到。”
“行,你多找点人,找那些敢打敢拼的。找几十个来,姐要是挣钱了,绝对不会亏待你,至少给你100万。”
“姐,咱俩之间还用提这些?你有事我第一个上,跟钱没关系。”
“好,那你赶紧过来吧。”“行姐,我这边儿正忙着准备呢。”
龙玉珍啊,那可是个厉害角色,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,一个女的,没孩子没老公,能混到今天,靠啥?不就是靠人脉,靠关系嘛!你要是啥也不是,能走到今天?谁要是敢欺负你,龙姐不得把他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!
满立柱这边儿,对三姐那是真认可,三姐帮他可不少。要是没三姐,他跟加代那儿早就玩完了,哪儿还能在这儿吆五喝六的。
满立柱身边儿,还有史光泰、刘德、王文丽这些人,什么老幺儿、小郑子的,那也是一票的兄弟。九九年在哈尔滨,他们这一帮人,势力可大了去了,比焦元楠那帮人强多了。焦元楠后期啊,喝点儿酒就飘,还整那些歪门邪道,整个人都走下坡路了。
他身边儿那些哥们儿、朋友啥的,他平时也不咋维护。在酒桌上,觉得你这哥们儿还行,啥都愿意为你做,豁出命来帮你。但真要有事儿了,不管事儿对与错,你要是不帮他,他就不认你了。久而久之,有些朋友他得罪不起,那就不搭理你了呗。你打电话,他不接,实在不行就找个理由搪塞你。慢慢地,也就不咋联系了。
可满立柱不一样,为人随和,讲义气。身边儿的兄弟、哥们儿啥的,他都经常维护。谁有事儿找他,他不管能不能办成,都尽力去帮。在哈尔滨,那也是站稳了脚跟儿的。
这时候儿,接到三姐电话,他立马儿就跟底下的陈兵说:“赶紧给我张罗兄弟,找个三四十人,咱们马上到河北邢台去!”
陈兵哪儿敢怠慢,往底下一招呼,那可不是随便凑人数儿,叫的都是三十五六岁、四十来岁的这帮老爷们儿,都是经历过社会大风大浪的,打过架,有经验得很。那时候,咱们一共有八辆车,兄弟们浩浩荡荡,家伙什儿没带多少,就史光泰拎了五把五连发,还特意问满立柱:“大哥,咱这些家伙什儿……”
满立柱摆摆手:“带几把五连发就够了,记得塞车底下藏着。”毕竟跑这么老远,万一路上被条子查了,那可就不好办了。其他东西啥都不带,到了地方再买,九几年那会儿,这些东西管得不严,哪儿都能搞定。
咱们一行人,四十多个,快五十号人了,八辆车直接奔河北邢台去了。当天晚上出发前吃了顿饭,半道上就在服务区随便买点面包、火腿肠、矿泉水啥的对付一下。
一路开到石家庄,天都亮了,才领着兄弟们吃了顿早餐,然后又上车直奔邢台。到了邢台都一点多了。
龙玉珍亲自来接咱们,一见面就热情地握手:“立柱,兄弟们来了啊!”
“姐,你放心,只要我在这儿,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。”
“好,立柱,你来了姐就踏实了。这样,兄弟们在这儿吃住都由我负责,酒店啥的都安排好。你们白天去工地转转,晚上带十几个兄弟去那边守着,帮姐看着点。小刘,你去银行取十万块钱,给这些兄弟们分了。”
满立柱一听连忙摆手:“姐,不用不用,咱都是自己人,不用这些。”
“那可不行,帮姐办事儿,姐不能亏待你们。这钱是给兄弟们的,不是给你的。等姐这个工程完了,再单独谢你。”
“行,姐,啥都不说了,只要我在这儿,你就放心吧。”
“那酒店啥的都安排好了吧?”
旁边的小助理赶紧说:“姐,都安排妥当了。”
“那行,你们中午吃饭了没?”
满立柱笑着说:“姐,我们都吃过了。”
“那行,姐就不另外安排你们了。”“哎,找个靠谱的地儿,你带着我弟弟去那个酒店,先让他们舒坦舒坦,歇他一天一夜。”
我们这就把满立柱他们带到了酒店,这一路颠簸的,人也累了,马也乏了,是该好好休息休息。
那天晚上一过,满立柱这边儿压根儿没把那事儿放心上。对面儿的是谁啊?咱们这四五十号兄弟难道还不够摆平的吗?他还特意跟手下这帮兄弟说,去那个五金店,把家伙什儿都给备齐了。
到了五金店,史光泰、刘德他们七八个兄弟一块儿进去,老板一看:“哎哟,几位先生,需要点儿啥?”
“有没有那种片刀啊,大砍刀,小匕首啥的?”
“有,要多少?”
“你有多少?”
“不是,我这正常卖的,你要多少?”
“给我来个一百把,对,一百把!”
“啥?你们这……”
“甭管那么多,咱不差钱儿!”
老板东拼西凑,给他们整了一百把。拿回去后,一人分两把,往那儿一扔,或者直接塞枕头底下。这帮爷们儿,就爱用这玩意儿。
这边儿一切都准备好了,就等着看事儿了。第三天,龙玉珍也在那儿候着呢,有备无患嘛。要是对面儿那边儿没啥动静,那咱们这事儿就算过去了。就这么简单,有备无患。
结果这天早上,对面儿那个谁,陈光耀给龙玉珍打电话了。珍姐这边儿一接,“喂,哪位?”
“你是龙玉珍吧?”
“是我,你哪位?”
“我姓陈,陈光耀。”
“我听过你,啥事儿?”
“我跟你说啊,你这块儿地皮就别干了。我这边儿跟朋友已经说好了。你也知道我是干啥的,多的我就不说了。你就给我个面子,将来在邢台有啥生意,包括其他地皮,你随便干,我都不跟你争。但这块儿地皮你就别要了,给我个面子。”
“大哥,为了这个项目,这块儿地皮,我找了不少关系,花了不少钱,已经砸进去四五百个W了。不能因为你一句话,说不让我干就不干了吧?那我这钱你找谁给我赔啊?”“你要是真想要,我可以让给你。”
“我说妹子,你这是唱的哪出?想讹谁呢?四五百万,你动动嘴皮子就想拿走?是不给我面子,还是咋滴?”
“哥,真给不了这个面子。我把话搁这儿了,你要真想把这钱给我,地皮我立马让给你。”
“那可不行,妹子。我劝你还是别打这地皮的主意了,就算你拿到手了,也别想消停。你看我能不能让你老实点儿。”
“行,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。我知道你人脉广,关系硬,但我也不含糊。”
“既然你这么说了,妹子,那你就放手干吧。咱们走着瞧。”说完,他摆了摆手,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。
这一闹,梁子是彻底结下了。还好龙玉珍把满立柱给调来了。这天中午,满立柱他们来了已经三天了,龙玉珍特意请他们吃饭,包括满立柱手下的兄弟们。
“柱子,今天中午龙姐请大伙儿好好搓一顿。你们在这儿工地上忙前忙后的,辛苦了。咱们今天中午好好喝几杯。”
酒店都订好了,那边儿有个经理叫小于子,是龙玉珍全权委托他管理的。小于子和满立柱也认识了。
刚坐下,菜还没上呢,龙玉珍电话又响了。她一接,
“喂,妹子,你在哪儿呢?”
“王哥,我在邢台呢。”
“你赶紧回来,回北京一趟。”
“咋了,王哥?”
“之前那个山西煤矿的老板齐总,明天就要走了。这好不容易他才松了口,有这么个机会。你赶紧回来,这事儿都拖半年了。咱们得赶紧把这个矿定下来,一旦他走了,就没这个机会了。”
“那行,王哥,就今天回去?”
“对,就今天。人家明天走了,正好儿我在这儿呢,有我的面子,今天直接给他定下来。”
“那行,王哥,我这就回去。”“好嘞,没问题!”满立柱一看这架势,连忙应承。
他指了指旁边,“姐,你这边儿……”
“柱子啊,姐今天实在没法陪你们了,包括你这帮兄弟,姐得先走一步。北京那边有个大生意等着我,还有山西的一个矿,谈了半年多了,今天终于有机会签合同了。这机会千载难逢,姐可不能错过啊!”
“哎呀姐,你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,都做到山西去了,真厉害!恭喜恭喜啊!”
“柱子,等姐忙完这阵子,有机会的话,要是再碰到合适的矿,姐一定给你弄一个。”
“那太好了姐,啥也不说了,都记在心里了。”
“那姐就先走了,这边儿有啥事儿你给姐打个电话。”
“行嘞姐,你就放心吧!只要老弟我在这儿,啥事儿都不会出,你就安心去忙你的吧!”
这边龙玉珍也放心地把事情交给满立柱和于经理了,她从门外上了自己的车,司机直接载着她前往北京。
众人在这里吃饭,于经理陪着满立柱以及手下的兄弟们。刚吃完饭,中午大家都没喝多少酒。这时,于经理的电话响了,他在酒桌上接起电话。
“喂,哪位?”
“于经理,我是小刘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工地上来了三四十号人,拿着家伙不让我们干活了。”
“不让干了?你这样,带着工人们赶紧进工棚,别和他们硬拼,我马上过去,你们注意安全。”
“行,于经理,我知道了,你们快点来。”
于经理在工地能管点事,但在社会上没什么势力。不过满立柱在这儿呢,他不认识满立柱,也不清楚满立柱的实力,但能带着三四十号兄弟,不管是在哈尔滨还是其他地方,都算是有点能耐的。
于经理对满立柱说:“柱哥,出事儿了。”
“怎么回事?你跟我说。”
“工地上来了好几十号人,不让我们干了,工人都被吓回去了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。陈明,赶紧去酒店把家伙取来,你带着兄弟们一会儿直接过去,我先带几个人去看看情况。”
满立柱加上史光泰、王文丽、小郑子、老幺等人,一共七个兄弟,算上满立柱八个人,再加上于经理一共九个人,两台车直奔工地而去。
到了工地,这里有三四十号人。河北尤其是石家庄当地的社会势力可不容小觑,打起架来,他们拿的家伙基本都是长的,像扎枪、大叉子,很多都是可以拧节的,一个家伙两米二长,分成三节,放在车里方便,用的时候一拧就接上了。
满立柱的车停下,他从车上下来,没拿家伙,五连子放在后备箱。他一下车,石光泰、王文丽、老幺、小郑等人就跟了过来。
只见工地上那些人站在那里,吆五喝六的,把工人吓得不敢出声。
满立柱走上前说:“你好,哥们儿,请问谁是领头的?咱们说两句。”
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姓翟的,叫翟军,个子不高,不到一米七,有点胖,他问道:“你是谁?我跟你说什么?”
“你好,哥们,我是哈尔滨的,我姓满,叫满立柱。”
“满立柱,你是干什么的?”
“这个工程和这片地是我开发的,有什么事跟我说。”
“你说话算数?”
“对,我说了算。”
“这样,今天我不为难你,也不欺负你们,赶紧让你的工人和东西都收拾好,走人。你要是不走,在这儿装模作样,你也看到我这些兄弟了,今天我就废了你,赶紧的。”
满立柱心想,自己这边就九个人,对方都拿着扎枪、大长家伙,后面还有不少人,他们围上来指着满立柱说:“你走不走?在邢台装什么大尾巴狼,哪儿来的回哪儿去,赶紧滚。”
那些人比比划划的,满立柱是个沉稳的大哥,不会硬拼。要是焦元楠来,情况或许不同,但每个大哥混社会的方式不一样,不能莽撞行事,在满立柱看来,那样做是傻子行为,迟早把自己玩死。
满立柱说:“哥们儿,工程不干可以,但你给我点时间,我得把工人和设备撤出去。”
“没问题,只要你别耍心眼,在河北邢台,我能弄死你。”
“行,给我点时间。”
满立柱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,问道:“陈明他们什么时候到?”
手下兄弟赶忙打电话:“喂,明哥,到哪儿了,什么时候能到?”
“大概五分钟,我马上就到。”
还有五分钟陈明他们就到了,满立柱说:“行,兄弟,咱们撤,不干了。”
说着,满立柱让兄弟去后备箱拿五连子。史光泰、刘德、王文丽、老幺、小郑子等人从后备箱拿出五连子,一人一把。这时,后方六辆车开来,陈明带着兄弟们下车,拿着片刀、大砍冲了过来,喊道:“怎么,要干仗啊?”
这一喊,气势上把翟军他们压住了。他们30多号人冲过来,围住满立柱他们。史光泰等人拿着五连子一顶,喊道:“咋的?要打仗啊?”
对方的人往后退了退,翟军说:“妈的,满立柱,你挺牛啊,跟我玩阴的,从哈尔滨领人来是吧?行啊,你厉害。”
满立柱说:“兄弟,我奉劝你,这块地皮和项目是我姐龙玉珍的,谁敢找她麻烦,我满立柱绝不轻饶。”
翟军一看,确实搞不定了,说:“行,哥们儿,让我走行不?”
满立柱说:“行,只要你以后别再来找我姐的茬,今天我不为难你,你可以走。”
“行,兄弟,你够意思,走。”翟军招呼手下赶紧撤。
史光泰拿着五连子一撸,朝天上开了两”真理”。翟军抱头问:“哥,这什么意思?”
满立柱摆摆手说:“哎,干啥呢?这玩意儿不长眼,容易走火。记住,再敢来,出了死伤自己负责。”
“不来了,大哥,肯定不来了,让我们走吧。”
“滚吧。”
翟军带着兄弟们上了车,把家伙拧好放进后备箱,开车跑了。
满立柱这第一仗算是赢了,旁边的于经理很佩服满立柱,觉得大哥确实有本事,兄弟们拿着五连子,一个个生猛得很,拿着大砍往前一冲,能把人吓死。
满立柱没把这事当回事,觉得这帮小子年纪不大,也没什么名气,真拿五连子崩他们几下,他们就得傻眼。
另一边,翟军回去的路上给陈光耀打电话:“喂,哥,我是翟军。”
“怎么样,地皮弄出来了吗?人打跑了吗?”
“哥呀,哪能打跑他们,我们被打跑了。”
“被打跑了?你也太没用了,对方怎么把你打跑的?”
“对方有准备,从哈尔滨找了四五十个兄弟,拿了四五把五连子,我们当时没那些家伙,不敢硬拼。”
“你真是的,赶紧回来,先到我公司。”
“行,哥,我先回去,当面跟你说。”
翟军带着兄弟们到了公司,兄弟们在楼下等着,他一个人进了陈光耀的办公室。陈光耀看到他说:“你也不行啊,在当地不是挺牛的吗?三四十个人都搞不定?你那些兄弟呢?”
“哥,我们人是不少,可你就给我5万块钱,对方拿着五连子,为这点钱去拼命不值当的。你要是想收拾他们,再给我加10万,钱到位了,这活儿我接,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。”
“妈的,咱俩又不是第一次合作。行,我不差这点,给你20万。”
“耀哥,真的?”
“真的,我骗你干啥?只要把这事给我办妥,别留个烂摊子,我就给你20万。”
“那行,哥,说好了。”
“说好了。”
“那行,我马上找人,这事儿我肯定给你办明白,你放心。”
这边翟军从办公室出来后,便开始调兵遣将。那是1999年,社会上闲散人员众多,那时赚钱艰难,只要哪个大哥一声招呼,那些在街上晃荡的,像小地痞、小流民,还有在家无所事事的人,只要给点钱,出去跟着大哥溜达一圈、打个架啥的,都会踊跃参与。
翟军拨通电话:“喂,兵子,我是翟军。”
“军哥,咋啦?”
“你这样,给我找些兄弟,有个工程地皮的项目,大哥给了5万,我一分不留,全给你,你给我找些兄弟把对面的人赶走。”
“行,对面多少人啊?”
“不多,40多号。”
“军哥,40多号人呢,就5万块是不是少了点,你再加点呗。”
“咋的,军哥叫不动你了?以后有事儿我还能不能找你?”
“军哥,我起码得找一倍的人,就5万块确实……”
“那你想要多少?”
“给7万就行。”
“行,我自己掏2万给你。”
“军哥,咱需要多少人啊?”
“你尽量找,我这边还有四五十个,你找个百八十个,凑一百多,直接过去收拾他们,吓都吓死他们!”
“行,哥,啥时候去?明天吗?”
“还明天?现在,俩小时后行动。”
“行,哥,我马上张罗,在哪儿和你会合?”
“去桥东区集合,然后一起过去。”
“行哥,我这就准备。”
在1999年,很多人觉得7万块不算多,但这得分人。对于没地位、没名气的人来说,7万块可不少了,不是所有大哥都能一出手就给一千两千五千的,一人能分200块就不错了。
兵子得找多少人呢?得找一百一十来号,都是社会上的闲散人员。要说打架能力,那肯定参差不齐,年龄小到20多岁,大到50多岁,好不容易凑了110人。不过这人数也对得起给的钱了。
两小时后,众人在桥东区集合,翟军也带着四五十号兄弟赶到了。
翟军作为混社会的,手下有六七个五连子,还有四五个老洋泡,加起来有十二三个。底下的兄弟更是五花八门,拿着大砍、叉子、小刺刺、大武士刀等各种家伙。这一组织起来,一共一百六七十人,那阵势相当浩大。
到了桥东区,他们没有统一的交通工具,都是自己来的。有的骑着三轮车,有的骑自行车,还有骑摩托载着两三个人赶来的,大伙就这么走着前往目的地。
满立柱这伙人正在工棚里聊天。
“这事儿要不要跟龙姐说一声?”
“先别说了,龙姐不在这,说了她还得操心,也不是啥大事,就别讲了。”
正聊着,一大群人已经到了工程门口。翟军为了耍威风,把五连子一撸,对着铁大门哐哐就是两下。
里面的工人看到外面乌泱乌泱全是人,根本看不清有多少,吓得赶紧跑回工棚大喊:“于经理,外头来人了!”
“来人了?来什么人了?”
“还放”真理”了,你没听见吗?”
“我听见了,正琢磨啥响呢。是谁啊?”
“可能是那个叫翟军的社会人,带了好多人在门口呢。”
于经理懵了,毕竟他不是混社会的。满立柱一听,说道:“行,都出去,把家伙事拿上,准备一下。”
史光泰、王文丽等人也拿上了五连子,从门口出来,与对方大概相距六七十米。
满立柱往外走,翟军在前面指着喊:“那个姓满的,过来!”
满立柱还没动,史光泰就要冲过去,说:“哥,你别动,我去。”
满立柱拦住他,说:“兄弟,先别冲动。你看对面明面上就有十来把家伙,后面啥情况还不清楚,而且人家人数比咱们多太多。”
满立柱接着说:“这样,我自己过去。”说完就往前走。
翟军见满立柱过来,说道:“行啊兄弟,挺有胆量!”
“哥们儿,你不是走了吗,怎么又回来,啥意思?”
“什么意思?这个工程你干不了。一开始我不想跟你计较,在邢台我被你熊了,我没跟你一般见识。现在我劝你,带着你的兄弟和工人赶紧走,我不为难你。要是你敢跟我叫板,今天我就打断你的腿,让你爬着出邢台。”
满立柱经过再三思考,毕竟他不像焦元楠那么有魄力。他有自己混社会的方式,得为兄弟们考虑。要是不计后果下令开打,兄弟们受伤、致残甚至出事,就太不值得了。对方既然放话能走,那就先从长计议,找机会再收拾他们。
于是满立柱一摆手,让工人们进去收拾行李出来。
翟军看到这一幕,喊道:“妈的,赶紧把地方腾出来!”
满立柱也不敢强硬对抗,说:“行,咱都快点,坐大巴赶紧走。”
众人背着行李撤离后,满立柱确实很有大哥风范。他告诉工人们别急着走,这事他来处理。他会自掏腰包给大家开酒店,这段时间吃住和工资都照常发,工程以后还是要接着干,让大家放心。
满立柱寻思着该找谁帮忙,第一个就想到了张执新和张执文这对大小地主。
他拨通电话:“喂,执新,我是满立柱。”
“柱子,咋回事?”
“我在河北邢台让人欺负了,你赶紧调些兄弟过来帮我。”
“在河北邢台让人欺负了?是谁啊?”
“我不认识对面的人,也不太出名。你那边兄弟多不?”
“有,现成的。需要多少?”
“给我调100个,马上赶过来。”
“行,我这就组织,你放心吧。”
满立柱这人靠谱,张执新一听你说,立马就来帮忙了。接着他想给大庆的王大庆打电话,但想了想,旁边儿的兄弟也提醒说:
“哥,你要真把兄弟们叫来,就算咱把对面儿给收拾了,不管是打伤了还是打残了,占了这块地儿,对面儿吃了亏,能不报警吗?咱在这儿能咋整,这不是给龙姐找不痛快嘛!”
满立柱一听,也觉得是这么回事,打完架之后的事儿咋处理呢?毕竟这是在人家地盘上,咱也没那么大的人脉啊。兄弟一看这情况,就说:
“哥,我不是多嘴,你找加代啊,你在哈尔滨跟加代关系不是挺好的嘛?”
“找加代?加代那是北京的,邢台这边儿他能行吗?”
“哥,你还不了解加代吗?他能量大着呢,在北京行,在哈尔滨不也帮你摆平事儿了嘛。”
“行,我试试,我给代哥打个电话。”说着就拨了过去,“喂,代哥,我是立柱。”
“立柱啊,咋的了?”
“哥,你吃没吃饭呢?最近咋样啊?”
“立柱啊,你打电话来不是问吃饭没吃饭吧?是不是有啥事儿啊?”
“不是,哥,我这不是想你了吗?就是想问问,邢台你有没有朋友啊?”
“啥意思啊?有事儿就说吧。”
“哥,我就是随便问问。”
“随便问问啊?那没有,我一个人都不认识。”
“不是,哥,我这真遇到点儿麻烦了。”
“那你遇到事儿就说事儿呗,我不认识人,还不能问问别人,找找关系吗?”
“哥,我一个姐姐在这儿争地皮,得罪当地人了,他们找了不少人,得有200来号人把我围在这儿了。”
“围那儿了?你咋不早点儿给我打电话呢?”我心想这事儿应该不大,自己能解决,结果没想到...”
“得了,你这样,我确实没啥人脉,但我可以帮你问问,你稍等,我等会给你回电话。”
“好嘞,哥,给你添堵了。”
“没事,行嘞。”
代哥首先想到的是谁呢?吴迪呗,毕竟在河北这边嘛,问问他有没有认识的人,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:“喂,吴迪啊,在哪呢?”
“我在什刹海呢,哥,啥事啊?”
“有点小麻烦。”
“那你来啊,咱俩正好洗个澡,再喝两杯。”
“不喝了,我一个哈尔滨的哥们儿,满立柱,你认不认识?”
“满立柱?没啥印象。”
“没印象就算了,他在邢台让人欺负了,被200多人围着,你有没有认识的哥们儿?”
“邢台那边我还真没啥人,哥,你这样,我打电话帮你问问,你等我消息。”
“靠谱不?”
“我尽量,不敢打包票。”
“那行,你问问,然后告诉我。”
“好好好,代哥。”
吴迪这边得找张宝林,直接给张宝林打了电话,张宝林刚回来没多久,正在家机械厂跟手下兄弟老蔫儿、郝易打扑克呢,电话一响:“喂,林哥,我吴迪。”
“咋了,有事?快点出,我大王了,你要不要?炸弹留着干啥?一会儿得憋手里,要不要,不要我出了,到底咋了?”
“林哥,有点事儿,河北邢台那边有没有认识的哥们儿或者朋友?”
“咋了?出啥事儿了?”
“代哥的一个哈尔滨朋友,在那儿被200多人围了,找到我头上了,我这也不认识别人,你认不认识?”
“哎呀,去一趟不就完了嘛,管认不认识呢,直接去摆平不就得了。”
“不是,林哥,这是代哥的朋友,这事儿挺重要的,你别不当回事儿。”“你可别真到时候啥准备都没有,那可就尴尬了!”
“吴迪,你要是不信我,还给我打电话干啥?你要是不信,就别找我。咱说实话,你林哥我在哪儿不是吃得开,特别是在河北这块儿,还用多说吗?你直接过来,咱俩一起去,你接我,咱立马就走。”
“这能成吗?”
“你这话说的,信我就跟我走,不信我就算了。”说完,‘啪’的一声就挂了电话。
吴迪这边儿也愣了,心里直嘀咕,对面200多人呢,就这么过去能行吗?他还得赶紧告诉代哥一声,拿起电话就拨:“喂,代哥,我跟宝林通过电话了,他那意思也没说认不认识,就说过去就能解决。我这心里真没底啊!”
“宝林这么说的?”
“对,他是这么说的,让我跟他一起去,让我去接他。”
“既然宝林都这么说了,那他心里肯定有数,咱就直接过去吧。”
“行,那咱们就去一趟。哥,我直接接你去?”
“别了,我接你吧,从你那儿咱直接出发。”
“好嘞,那我过去接你。”
代哥这边儿有马三、丁建、大鹏、王瑞他们几个,开了两台车。吴迪这边儿带着俩兄弟,开了一台车,一共三台车,直奔石家庄。
等到了地方,张宝林就自己一个人,带着个老实的郝易,还有四个兄弟,一共七个人。
吴迪急了:“林哥,你多叫点儿人啊,对面200多人呢!”
“我叫啥人啊,你林哥我到哪儿去需要那么多人?就咱们这几个,到哪儿打谁不够使?你别看不起我!”
代哥一看,也跟着说:“对,林哥还用说吗?到哪儿不是威风凛凛的,别让人给欺负了。”
“代哥,你放心,那种事儿不会发生,我张宝林过去,啥场面没见过。”“要是有谁敢拿”真理”崩我,我以后还怎么混?吴迪你可能不清楚,加代你总该知道吧?老蔫,上次去邢台那事你还记得不?”
“哦!”
“哥,老蔫就是个愣头青,啥都不懂。”
代哥和吴迪听了都笑了,老蔫在一旁傻愣愣的,接不上话。
这边五辆车直接奔邢台去了,一到地方,满立柱亲自出来迎接,跟代哥握了握手:“代哥,真是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“没啥说的,我弟弟有事我能不来吗?来,我给你介绍下,这是石家庄的吴迪。”
两人啪的一握手:“迪哥,我是哈尔滨的满立柱。”
“你好,兄弟。”
“这位是张宝林,也是石家庄的大哥。”
又是一握手:“你好,林哥。”
“兄弟,是谁惹你了?”
“一个叫翟军的。”
“翟军?不认识啊,他怎么欺负你了?”
“他想占这块地,不让咱们干,还带了200多人把咱们围了。”
“那你咋不跟他干一架呢?”
“咱们是外地的,没准备,怕吃亏。”
“真是的。”张宝林这人傲气,狂得很,动不动就掏”真理”。
满立柱就不同了,他有头脑。不能无脑冲,这种人混不长,对吧?满立柱在哈尔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但这时候咱们得靠他。他说啥就是啥,咱们不能多嘴。
代哥看了看:“咱去找他,还是怎么着?”
张宝林一看:“走呗,去找他。”
满立柱摆了摆手:“哥,林哥,别急,酒店我都给你们开好了,咱们先去吃个饭,休息一下,明天再说。”
既然满立柱都这么说了,那咱们就先等等吧。大家也刚到,找个地方休息,先吃个饭。
第二天早上,一切都准备好了,张宝林第一个站出来:“代哥,走呗,咱们去找他!”“你是满立柱不?”
“嗯,是我,满立柱。”
“你给对面打个电话,跟他说我去找他。”
“我没他电话啊!”
“没电话你咋找他?上哪儿逮他去?”
“他在工地呢,他不让咱去了,估计就在那儿。”
“哦,明白了,直接去工地。”
“对,直接去工地。”
“走起,”我跟手下几个兄弟说,一共七个人,老蔫、郝易,还有四个兄弟,每人一把五连发,咔嚓一响,往怀里一夹,就从楼上往下走了。
代哥、马三、丁建他们也跟着下来了。满立柱一看,说:“哥,我把兄弟们都叫上,一起去,人多力量大嘛。”
张宝林说啥?“还叫啥人啊,你那俩仨人能顶啥用啊!”
满立柱急了:“林哥,我这四十多号人呢!”
张宝林愣了,“不是,兄弟,你就是哈尔滨那个满立柱?”
“对啊,满立柱。”
“四十多号人被围了?我的兄弟啊,是没”真理”还是没家伙啊?”
“有啊。”
“行了。”代哥一看,赶紧打断。代哥心里明白,张宝林太傲了,有点儿看不起满立柱。你四五十号人,啥都有,就是不动手。
“行了行了,啥也别说了,我找他去。”
我们这帮人从楼上下来,满立柱有点不好意思了,上车直奔工地。
一到门口,里面的人不就看见了吗?一看外面来了四五十号社会人,领头的还是那个姓满的。
进去后跟翟军说:“哥,外面又来了人,还是那个姓满的。”
翟军一听,“妈的,怎么跟鬼似的缠上了?是不是上次没打服他?这崽子还上脸了,拿家伙跟我出去。”
出门一看,这时候人已经散了,就剩三四十号兄弟了。一看对面人数差不多,再一个也不明白咋回事,赶紧打电话叫人:“喂……”“兵子,快点来,把以前的那些哥们儿给我叫上,立刻到工地来。”
“哥,人都散了。”
“散了咋就不能再聚一块儿呢?赶紧过来。”
“哥,你看那钱的事儿……”
“咋还要钱呢?你要钱行,下次我不找你了。”
“好嘞哥,我马上过去,召集哥们儿。”
“行嘞。”
他还真去找哥们儿了,他们这边刚到门口等,那边哥们儿已经集合好了,挺快的,不过人数没以前多了,来了四十多号人,加起来也就八十多个,不还是你的两倍嘛?
两边儿人一站那儿,张宝林直接冲在最前头,后边的哥们儿五连子都架上了。张宝林一摆手:“不用你们,都不用上。”
自个儿拿起五连子啪啪一顿打,从人群里往前冲。对面翟军往前一站,他不认识张宝林,一看:“你谁呀?不怕死啊?”
“我说一下,我是石家庄的张宝林。”
这话一说出来,翟军听过,旁边那几个哥们儿,拿老洋炮、双管啥的,也都听过。
“我靠,张宝林?机械厂那个?是不是?”
他们正议论呢,翟军也听见了。他听过张宝林,但一看自己这边儿人多,
“我不管你是谁,这工地现在我大哥包了,谁也别想抢,谁捣乱我就弄死他。”
张宝林一看:“你是真不怕死啊,”举起五连子,直接顶到翟军脑袋上,把翟军给整懵了。“哎,”旁边几个哥们儿也抄起家伙,“放下,放下。”
张宝林一看,“我数三个数,你现在带着你的人撤,赶紧走,咱们啥事儿没有。你要不走,今天我就弄死你。”
翟军也哆嗦了,“你敢开”真理”啊?你敢吗?我这么多人你敢开啊?”
“三,二,我再问一遍,你们走不走?包括后边儿那帮小兔崽子,不走今天我就打死你们。”“不走又能怎样?”
啪叽一下,那玩意儿没打头上,打哪儿了?胸口一大片。他双手握着那五连发呢,结果两根手指头直接没了,整个人往后一倒,啪叽一下捂住伤口,哎哟喂!
半死不活的,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了。五连发打完,旁边那几个哥们儿拿着五连发的,双管的,当场就吓傻了,哪见过这场面啊,这是真豁出去了!
“大哥……”
“走不走?不走?”啪叽一下,旁边那哥们儿直接被打了个跟头。
剩下的几个嗖的一下全跑了,后面的兄弟连鞋都跑丢了。“我这200块钱还没捞着呢,我跟你拼命啊!”眼看着翟军在地上打滚。你要是个小弟,就为了200块钱给人撑场子,前边都打死一两个了,你还愣着不跑?
这帮小子呼啦一下就全跑了。宝林往那儿一站,朝天砰砰放了两”真理”,全场立马安静了。
五连发打完,代哥他们在后面,代哥抱着膀子一看宝林,竖了个大拇指:“行啊,你!”
连吴迪都懵了,没想到宝林这么猛。知道宝林啥样,满立柱他们会怎么想?刚见张宝林时,觉得他挺能装,说话挺大,可能在石家庄你是个大哥,你有地位,你好使。但他们都没想到,张宝林能这么猛这么狠,已经超出他们想象了。从这一刻开始,心里真佩服这家伙了,对吧?
宝林走过来:“行了,吴迪,这事儿我给你摆平了。”
吴迪一看:“宝林,你这下手,你看……”
“我下手咋了?你找我不就为了这个?我宝林别的干不了,打架我在行。这事儿我给你们解决了,然后我就走。你放心,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。要是对面报警,就告诉他们,是石家庄张宝林打的。我身上的事儿多了去了,不差这一个两个的。我先走了。”吴迪瞅了一眼,说道:“别闹了,兄弟,我帮你办事,还能让你吃亏不成?我能坑你吗?得了,既然说到这儿了,你赶紧带兄弟们撤,剩下的事儿我来摆平。”
宝林一看这架势,也不墨迹,带着兄弟们就走了。
代哥和吴迪想法挺简单,“柱子,我们也撤了,这事儿算是帮你平了,你们在这儿好好干吧。”
“代哥,迪哥,这事儿哪能就这么算了!”
“那咋办?都打过了,你看他们还能蹦跶吗?告诉你手下兄弟,赶紧把那俩人送医院去,别在这儿碍眼。”
吴迪让手下把翟军送医院去了。满立柱一看这情形,说道:“哥,他们肯定会报警,肯定会找咱们麻烦,特别是那个陈光耀,不可能善罢甘休。”
代哥瞅瞅他,觉得说得在理,“吴迪,你认识陈光耀不?这事儿你能不能给平了?”
吴迪一听,还真认识他,“行,我给他打个电话,这事儿我给你摆平。”
满立柱有点不敢相信,吴迪居然认识陈光耀。
另一边,翟军送医院了,另一个兄弟也给陈光耀打了电话,一接通就说:“耀哥,出事儿了!”
“出啥事儿了?”
“军哥被对面打了,现在生死未卜,还有另一个兄弟小辉子,也被打得人事不省,对面太猛了,我们实在打不过,都跑了。”
“都跑了?谁打的?”
“就一个人,自报家门了,说是石家庄的张宝林。”
“张宝林?行,我知道了。”
“哥,你看这事儿……”
“知道了,回头再说。”
陈光耀正火大呢,心想:妈的,我要是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,我这话都白说了。
吴迪拨通了陈光耀的电话,电话一接通便说道:“喂,耀哥,我是吴迪。”
陈光耀在电话那头回应:“吴迪啊,好久没联系了,给我打电话是有啥事吗?”
吴迪赶忙说道:“耀哥,是这么个情况。你在河北邢台桥东区是不是弄了块地皮啊?”
陈光耀解释道:“不是我弄的,是我哥们弄的。怎么了?”
吴迪赔着笑脸说:“哎呀,真是不打不相识。我北京有个小老弟叫满立柱,也是搞地皮生意的,他和你兄弟之间起了点摩擦,还把你兄弟打伤住院了,实在不好意思。耀哥,你给老弟个面子,这地皮你就别争了,给老弟20%的股份。我老弟也是不知情,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这样。这样吧,一会儿我派几个兄弟给对方送20万过去。这生意就别跟老弟抢了,等你以后去石家庄,看老弟怎么好好招待你,行不?”
陈光耀语气坚决地说:“吴迪,你那些话不用跟我说,我明白你的意思。不管这事儿你是帮谁说话,一个月前你说这话,我肯定给你面子,但现在不行了。不是老哥不给你面子,就因为这点事儿,我两个兄弟被人用五连子打伤进医院了。这样,老哥给你拿50万,这事儿你别掺和了。”
吴迪着急地说:“老哥,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了,何必因为这一件事……”
陈光耀打断他:“我也想说这句话,咱们这么多年交情,就因为这么点小事,你要跟老哥翻脸吗?这事儿我劝你别管了,我必须追究打人者的责任。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。
吴迪骂了一句:“妈的,不给面子。”
代哥见状问道:“吴迪,怎么说的?”
吴迪拍着胸脯说:“哥,这事儿我来解决,你放心。”
代哥提出:“不行我打电话试试。”
吴迪自信地说:“不用,哥,在河北要是我吴迪摆不平的事儿,那没人能摆平了。你别管了,我治他。”说着便拿起电话拨通,说道:“徐哥,我是吴迪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徐哥的声音:“老弟啊,挺有空啊,给哥打电话是不是有事儿?”
吴迪说:“哥,有个事儿得麻烦你。你帮我详细查一下河北的陈光耀现在是什么身份。”
徐哥回复:“他现在是市代。”
吴迪疑惑道:“我听说他是省代啊。”
徐哥解释:“他那省代的头衔是自己对外宣称的,文件还没正式下来呢。”
吴迪说:“行,我知道了。徐哥,你帮我把他弄进去。”
徐哥惊讶地问:“把他弄进去?以什么理由啊?”
吴迪说:“徐哥,我实名举报他。他非法拆迁,还养了一帮两牢释放人员和社会闲散人员,前段时间还抢了一个矿,把人家主任的腿都打折了。”
徐哥提醒:“你这是要往死里整他啊?光耀背后能量可不小,你得想清楚。”
吴迪强硬地说:“我怕他干嘛。要是他找人,我就往上找孙哥,让孙哥给你下命令、发文件,直接治他,关他十天半个月的。”
徐哥无奈地说:“那行,我这边照办。”
吴迪说:“行,徐哥,不多说了,有时间我去看你。”
其实老徐早就想整治陈光耀了,只是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现在有了吴迪的请求,整治他也师出有名。
老徐拨通了老赵的电话,老赵是河北邢台市总公司的一把手。老徐说:“喂,老赵。”
老赵恭敬地说:“领导。”
老徐命令道:“现在马上带人把陈光耀缉拿归案。”
老赵犹豫地说:“领导,光耀……”
老徐打断他:“你别问了,我也不多解释,赶紧把他抓了,之后我有些事儿需要他配合。”
老赵赶忙说:“是,领导。”
市总公司要开会讨论这件事,毕竟陈光耀有市代的身份,抓他得走特殊程序。
此时陈光耀正打算去医院看望翟军和他的兄弟,刚到医院,就被警方锁定了目标。阿sir到他公司一问,得知他去了医院,便布置好警力,直接把他控制住了。阿sir亮出证件说:“陈老板,请跟我们回去一趟,有些事儿需要你配合。”
陈光耀一脸懵:“什么意思?你们是哪儿的?谁找我啊?”
阿sir回答:“无可奉告,请上车。”
陈光耀又问:“谁让你们抓我的?”
阿sir敬了个礼,再次说道:“请上车。”
陈光耀没办法,只能上车,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个阿sir,把他夹在中间,他根本动弹不得。不过他和普通人还是有区别的。
队长打电话向上级汇报:“领导。”得到指示:“拉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陈光耀被拉到了厅里,进入一个类似客厅的地方,这里不像审讯室,没有老虎凳等刑具。一位领导坐下后亮明身份,说道:“有人实名举报,说你底下养了社会闲散人员和两牢释放人员,还用暴力拆迁等非法手段,你解释一下。”
陈光耀感觉情况不妙,电话也被收走了,根本没机会打电话找关系。他说:“我不知道啊,我啥都不知道。”
领导警告他:“你要是配合,还有机会出去;要是一直这个态度,等我们把证据找齐了,后果你自己想。”
陈光耀说:“我要找律师。”
领导说:“行,什么都不说,是吧?”
陈光耀坚持:“不说,不知道。”
领导向上级老徐汇报:“徐局,他啥也不说,问什么都说不知道。”
老徐说:“不交代是吧?”
“不交代。”
老徐说:“行。”然后打电话给老赵,“把陈光耀的市代身份暂停一下。”
老赵说:“可以。”毕竟陈光耀出了事,不能连累到自己。
市总公司开会后,一致同意拿掉陈光耀的市代光环。没了这个光环,警方就可以给他戴上手铐,把他关进里面了。
一开始,因为他有市代身份,晚上睡觉被安排在厅里的招待所,吃喝、抽烟、看电视都没人管,但始终有人陪着他,24小时不离开。现在市代身份被拿掉,阿sir问他:“能不能交代了?”
陈光耀还是说:“不知道,我啥都不知道。”
阿sir说:“那行,换个地方让你清醒清醒,好好想想。”说完就把他扔进了里面。
话说回头老徐拨通了吴迪的电话,电话一接通,老徐便说道:“吴迪,这事儿我给你办妥啦,现在陈光耀已经被抓进去了。后续咱这边还得接着调查,就算你没给我打电话,我迟早也会收拾他,你这电话一打,这事儿就提前了。”
吴迪赶忙回应:“徐哥,啥也不说了,等有机会我一定当面去拜访您。”
老徐笑着说:“行行行,这都不是事儿,好嘞,嗯,好嘞。”
旁边的满立柱听得目瞪口呆,他心里寻思,自己在道上那也是够格当大哥的,可跟代哥这伙人一比,哎呀妈呀,代哥这帮人可太厉害了。
就说张宝林,那是拿着五连子就敢往前冲,一个人谁都不惧怕,能打能拼,而且这伙人不光能打,还都有关系。满立柱暗自庆幸,好在自己在哈尔滨的时候向代哥服软了,和代哥成了哥们儿、朋友,要是代哥想拿捏他,把他整进去,那他估计连个渣都剩不下。
满立柱越想越感慨,对着代哥说:“代哥,老弟啥也不说了,有些事儿,真的特别感谢。”
代哥看着他,说道:“你还能说啥呀,你就是我弟弟,我为啥大老远跑到邢台来帮你,不就是认可你,把你当自个儿亲弟弟嘛。以后有啥事儿就跟哥说一声,没啥事儿哥就先回去了,这事儿给你解决成这样,不也挺好的嘛。”
满立柱紧紧握住代哥和吴迪的手,激动地说:“那太好了,哥,迪哥,老弟我感激不尽,千言万语都没法表达我这心意,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,您就吱一声。”
吴迪看这兄弟这么够意思,也说道:“行,兄弟,啥也不说了,都是小意思。”
这事儿算是正式解决了,满立柱也和吴迪、张宝林有了一面之缘,至于往后他们能处到啥程度,就看代哥怎么从中牵线搭桥了。
后来陈光耀在里面待了七个来月,正常情况下他根本出不来,可他花了1000多个W,又是找关系又是花钱的,才在七个多月后被放了出来。
在里面,他得把事儿都解释清楚,养了那么多社会闲散人员,还有两牢释放人员,非法暴力拆迁、打仗这些事儿,都得一一解释。他最后给出的解释是,通过关系和钱运作后,说那些人都是他哥们儿、朋友,是看他挨欺负了,替他打抱不平,不是他指使的。
事情解决后,陈光耀出来后也不敢再嚣张了,一年多的时间里,别说是地皮生意了,其他买卖他都不敢参与了,他是真害怕了,也没想到这事儿会闹成这样。
龙玉珍回来后,那块地皮项目顺顺利利地开展起来了。在当地,不管是社会上的人,还是开发商,谁敢去动这块地皮呀,你打听打听就知道了。最后,龙玉珍顺利地把这块地皮开发建设完毕。
龙玉珍给了满立柱300个W,满立柱这人特别讲究,自己留了100,拿出200给了代哥,还买了一些东西。兄弟之间就是这样相互照应,满立柱能做到这样,也值得代哥去帮他。代哥留下了东西,把钱又给了吴迪,吴迪分了一半给宝林,毕竟吴迪动用关系也需要打点各方。
这期的故事就讲到这儿啦,喜欢加代故事的朋友给老弟点个赞,点个关注,下期咱们接着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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